第四章傾城貌

原來俞小公爺說的奇事，是那因為彈劾北靖王被貶抄家的五品禦史。

本來這也不足為奇，京中人士但凡沾點官字的都知道這樁事，誰叫那禦史非得要去碰北靖王的瓷。北靖王元平是永泰帝流落民間時發妻也就是元皇後的幼弟，當今太子殿下的小舅。

俞小公爺說，奇就奇在，這禦史雖然迂腐，可他家有個女兒，是個傾國傾城的絕妙佳人。

可惜養在深閨人未識啊，京城中都道將軍府小女霍晴雲是京城第一美人，可誰曾想這五品小吏的女兒竟比之更甚一籌，才貌俱全。

精致小巧的鵝蛋臉上，眉彎如新月，眼如秋水，明亮而澄澈，流轉間仿佛有無盡的智慧和柔情，眸中藏著星辰的光芒，讓人為之心醉神迷，膚如白玉，細膩如凝脂，瑩白透粉，身姿纖纖如弱柳扶風，亭亭玉立如清水出夏荷。

一桌的貴公子們，聽得入神，卻將信將疑。

夏小侯爺就發了問，既然養在深閨，你們國公府與此小官又無親友關系，小公爺是怎麽知道那女子傾國傾城貌了。

小公爺起身繞桌，看著眾人緩緩說到，我也是機緣巧合見到了一面。

兩年前，我游歷西涼回京，霍家小姐與北靖王大婚前，這位雲姑娘恰巧就在將軍府家宴上。她和霍小姐自小是閨中友人，常在霍家出入。

我受霍侯所托，從西涼尋了前朝裴大娘子的琵琶予霍侯，也在席間，就看見了這雲娘子。

要說我俞小公爺，京城十二美女的榜文還是我評鑒出來，漏掉這一女子簡直就是對我榜單的踐踏啊。

夏小侯爺回轉身子，舉杯笑著問，小公爺既然覺得侮辱，咋不重出榜單啊？

俞小公爺停頓了一下，拍了下雙手後說到，我也想重出榜單，可孤掌難鳴啊 。

這雲姑娘深居簡出，幾乎不出。我也多番才打聽到，十年前她生了場大病，她母親便帶她去白雲山休養，甚少回到城裏，五年前，母親因病早逝，這雲娘子才回到雲府，三年服孝竟也是大門不出。這城中見過這雲娘子的人怕是除了她的婢女及侯府的公子、小姐就沒什麽人了。

席間眾人紛紛對小公爺說的這位雲娘子提起興趣。

位居上首的太子卻一臉平靜，撫著酒杯慢慢喝酒。

十年前，是那一年吧，最黑暗的一年，直到遇到那位如鈴般清亮、如荷般粉嫩、環佩清香的女孩十年前那妖妃死了後，他把朝雲殿翻了個底朝天，也沒找到這個小姑娘。

俞小公爺繼續說到，我本想借家母壽宴的機會，讓家妹邀請雲姑娘出席的，這樣見的人多了，入榜單才有人信服。

送了拜帖過去，雲家也是極其高興客氣，可雲家的嬤嬤回稟那雲姑娘的話說，十分感念相邀之意，奈何身體不好，又在病中，只能拂了家妹的美意，還送了家妹一個葡萄花鳥紋銀香囊。

後來，我想著，霍侯應該是常見到雲姑娘，就前往拜訪霍侯。

那霍侯，大家都知道的，一貫的正人君子做派，無甚趣味，我也是再三猶豫，還是下定決心前去叨擾。

你們猜怎麽著，霍侯一聽我打聽雲家娘子，立時變了臉。說雲家娘子自小不喜與人交游，雲家也是細心呵護，叫我不要無事生非，好惹事端。

我看他那慍怒模樣，也不好再多打聽啥，更不好提榜單之事，便起身告辭。誰知走之前，霍侯冷冷地對我說了句，他當雲家娘子如親妹，會竭盡全力護她，若有人傷害雲家娘子，休怪他不客氣。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脅我啊。後來，我趕著出發前往南越國，也來不及再打聽這雲娘子了。

太子聽到這兒，左手食指微曲附在唇上，右手手指來來回回輕敲酒桌，眼神深不可測，似是思考，似是不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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